营盘山白化白颊噪鹛观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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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按:网名“黄葛树”的协会会员是一名退休教师,喜爱观鸟,请让我们跟随她的笔触与镜头,一起来发现生活中最常见的鸟类之一——白颊噪鹛——不同寻常的故事。
营盘山位于四川省自贡市自流井区,拥有市中区最高的山脊线,属川南浅丘地带,亚热带季风性气候,温暖湿润。营盘山地处城乡结合部,北邻乡村,釜溪河从山脚蜿蜒流过,四川轻化工大学营盘校区坐落于山的南坡,校园植被丰厚,覆盖着高大的香樟、加杨、阔叶榕、小叶榕、刺桐、洋槐、女贞、棕榈等树木,以及多种多样的花果树。山上长年活跃着白颊噪鹛、金翅雀、叉尾太阳鸟、白头鹎、红头长尾山雀、乌鸫、黑尾蜡嘴雀、红嘴蓝鹊、斑姬啄木鸟等多种鸟类。我从2016年至2019年末,在此地观察到若干白化的白颊噪鹛,白化程度不一的不同个体疑为共群鸟类。2018年3月初的一天中午,阳光明媚,春风和煦。在校园后面的营盘山顶(我们称为后山),吃完午饭的人们听到了白颊噪鹛一如既往的喧闹,五六只白颊噪鹛欢叫着从山坡菜地起飞,飞向十米开外的校园围墙。我在家中朝北的四楼窗口闻声抬头,看到群鸟展翅的场面,中间一双扇动的白色翅膀夺人眼球。这引起了我的警觉,我问自己,见过明显白色翼羽的白颊噪鹛吗?顷刻,我脑中闪过记录的念头,但是器材不在手中,鸟儿倏忽飞过围墙,融入高大树林,来不及抓拍了。
由于这个异常情况的发现,我开始关注这群鸟。
3月上旬连续多日观察,无果。12日上午10时许,当白颊噪鹛咋呼着金嗓子越过围墙到来,不久,在上次的观察点,发现堡坎顶端的灌丛出现一只鸟,两侧初级飞羽、覆羽和背部的一部分明显白色,蝶翼状的白斑从上背延伸到下背部,其头顶羽毛似乎不完整。这一次我是有备而来,赶紧抓拍下来,把我称之为“蝴蝶”的这只鸟的片子从微信发给自贡鸟会的鸟友,询问:白颊噪鹛的翅膀和背部有白色的羽毛吗?得到了否定的答复。我即刻提出白化的问题,马上得到肯定的回复。
晚上 ,我上网查询,得知人类和动物均有白化疾患,由基因突变,黑色素缺乏所导致,具有遗传倾向。我忆起从前一个熟悉的家庭,四个孩子中两个白化,皮肤、眉毛、头发白里带黄,虹膜红色、透明,怕光,看东西常常眯缝眼睛,在外面总是引人注目,还不能晒太阳。他们长大后,在健康、专业选择、就业、婚姻、日常生活等方方面面,均饱受白化带来的伤害或限制,其痛苦非健康人所能体会。
学术界目前没有一个针对鸟类所有黑色素缺乏情况的统称,狭义的白化概念指完全白化,完全白化的鸟皮肤及其附属器官黑色素均为缺乏,犹如我幼时的两个白化症朋友。这样的个例在自然界是罕见的,由于隐蔽性差而很难存活。相对易于观察的是轻度白化,我沿用学术界这个概念以指称在一些或全部羽毛中缺乏黑色素的白化现象。至于那些可以沉积黑色素但黑色素含量较低的鸟,我沿用色彩变淡这一指称。轻度白化和变淡这两种白颊噪鹛我后来都拍到了,而且数量可观。
4月11日下午15点半,在堡坎上面的灌丛和菜地,再次观察到白化的白颊噪鹛。观察点还是我家四楼向北的窗口,虽然角度被限,但随着鸟的位移,依然记录到鸟儿不同体位的图像。
这次的影像虽然偏小,但是可以毫不费力地辨识,画面上的鸟是“蝴蝶”。从上面第二图看,“蝴蝶”头顶有明显脱毛。第三图因为翅膀拉开,身体的白化情况更加清楚,鸟的初级飞羽、三级飞羽、大覆羽和中覆羽均有轻度白化,可能因为角度的关系,看不出头顶的情况。鸟的面部也有异常,正常白颊噪鹛的眉纹呈白色或棕白色,细长,往后延伸至颈侧,眼先和颊部白色或棕白色,前额呈深栗褐色,如下图:
而上面“蝴蝶”那组图的第三图中,其眼先是棕黑色,仅眼圈上半部分呈粗细不一的白色,至颈侧的白色延伸部分变成不连贯、不规则、大小不一、色度不一的两三个白色点斑,前额为黑褐色。我由此分析,“蝴蝶”体内的问题不是单一的黑色素不足、不能沉降到全部羽毛的问题,还有黑色素分布异常的问题。说白了,就是该白的地方有些不白、该棕褐色的地方却有些白化了。
通过这一次的记录,我也搞清了上次不能确定的一个问题:第一次拍到的“蝴蝶”,头顶确有脱毛。
因为这次的拍摄效果不好,距离远,背景差,我一度跑到山上,换了佳能全幅机1DX,带着我唯一的“鸟头”佳能大白,在菜地或堡坎旁边的树下隐蔽起来,希望拍到角度好、画质好的大图。但是,垂直的堡坎高达十米多,上接狭窄斜坡,地势危险,行走困难。而蹲在开阔的菜地,要靠近警觉的白颊噪鹛也不易,它们在胡豆株青菜叶红薯藤掩护下捉迷藏,输家往往是我。特别是,鸟们在堡坎上下飞跳自如,我却不能飞下去,等我气喘吁吁跑下坡,鸟们又飞上去了,或者销声匿迹,即使还在地里树下,由于空间较小,往往打扰它们,一飞了事。
我被捉弄了几次,打扰鸟儿几回后,终于明白了朋友所说“安全距离”的重要,放弃画质,回家操起老旧半幅机70D,面对灌丛树枝,远远地拍我的渣片,以拍到为上。我站在四楼俯瞰后山,山坡开阔,堡坎上下一览无余,自我感觉良好。
2018年4月27日和5月2日、5月6日,我从自家窗口三次拍到堡坎上下的“蝴蝶”,同在堡坎上下觅食的还有其它白颊噪鹛。下面第二图上鸟的眉纹明显存在“不够白”的问题。
堡坎下面有一棵桃树,5月10日,在树上再次记录到“蝴蝶”。当时这只鸟和其它两三只白颊噪鹛一起在桃树上下觅食。
这只鸟的白化部位与四天前拍到的“蝴蝶”大致相同,但是白化面积小一些,头顶羽毛完整。这是什么情况呢?是体位和角度不同出现的视觉差异,还是两者分属不同个体?但我还是倾向于认定其就是“蝴蝶”。
2018年6月 ,最后一次拍到“蝴蝶”:
之后我离开四川去贵州避暑,两三个月后回来,却失去了“蝴蝶”的踪迹。鸟们天天来,我操着镜头和望远镜,楼上楼下,堡坎上下,菜地树林,久久地寻找,“蝴蝶”却踪影全无。
我很意外,我关心的“蝴蝶”,它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顾2016-2017寻找“蝴蝶”旧迹“蝴蝶”失踪以后,我开始怀疑自己此前在营盘是否拍过残缺的白颊噪鹛,说不定有“蝴蝶”早前的影像呢?这么一想,干脆把自己从2016年观鸟以来拍到的照片和视频过滤了一遍,果然有了新发现。早在2016年,我确实已经拍过残缺白颊噪鹛,不仅白化,还兼有脱毛的问题。
2016年9月26日8时许,在我家东面的小叶榕树冠,一根枝头站立着一只白颊噪鹛,为了方便区别,我称之为“小叶榕”。我从朝东的卧室窗口抓拍了“小叶榕”两张不同体位的照片。在下方第一图可见,“小叶榕”的虹膜、喙等部位呈正常黑色,身体右侧三级飞羽部分轻度白化,次级飞羽颜色变淡。从第二图看,鸟头顶羽毛稀疏,部分可见头皮,在环境和鸟羽均干燥的情况下,头顶疑似轻度脱毛。另外,鸟头左侧的白色眉纹在耳羽处基本断裂,断裂处覆以棕褐色羽毛,之后羽毛呈现白色变淡。
换做今天,“小叶榕”飞羽和左侧眉纹的异常是很扎眼的,当时却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我刚开始自发地随意性观鸟,拍鸟很少,对白颊噪鹛的形态学特征一无所知,白颊噪鹛背、肩、腰、尾上覆羽及两翼的正常羽色是棕褐色或橄榄褐色,白色眉纹自眼先延伸到颈侧,这些常识我之后才知道。
我觉得,“小叶榕”和“蝴蝶”是不同的个体。虽然二者的虹膜、喙、跗趾、爪等身体部位均为正常黑色,都存在头部的脱毛和背部的轻度白化,但“小叶榕”飞羽的白化面积小得多,其右侧尾羽有羽毛残缺。不过朋友告诉我,鸟类会定期和不定期换羽,通常是以年为单位,但也不一定。这种“局部白化”或变淡的现象是否会随着换羽而继承或变化,似乎成了一个新的疑问,也就是说不好我在不同年份见到的2只,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个体。
由于当时对“小叶榕”身体的毛病没有察觉,我没有跟踪这只鸟。2017年,我已经非常喜爱观鸟,却又不大关注白颊噪鹛了,觉得它司空见惯,喧闹不已,长相不美,而热衷于寻拍棕脸鹟莺、红头长尾山雀之类的“漂亮鸟”。这个外行而幼稚的想法一定导致了许多机会的丧失,白颊噪鹛天天有,我这一年却只有几笔记录。有价值的一笔是7月7日的育雏记录——如果不是育雏,或许连这笔记录也不会有了。
从图片看,雏鸟的左侧覆羽有小面积泛白,右侧覆羽不可见。左侧覆羽的白化不严重,但这是一只雏鸟,其白化表征着遗传,应该是一个重要信息。很可惜,我和前次一样没有注意这个问题,坐失良机。我原以为,这只雏鸟也不是“蝴蝶”。听了朋友关于换羽的介绍,不敢下结论了。
总之,前两年这些有限的影像,我已不敢说是否为“蝴蝶”早前的记录了。看来根据这种记录寻找“蝴蝶”旧迹的想法根本就不科学,除非在早年就给它戴上环志。不过借此梳理前两年营盘山白化白颊噪鹛的史录,有其意义。我相信一点,自己在2018年3月拍到的“蝴蝶”,应该不是首次出现在营盘山。现在,它的失踪意味着什么呢?死亡还是迁移?我要搞清楚这个问题,要继续找它。
没想到这么一找,又收获了接二连三连四连N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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